
当大马士革的城门在一夜之间失守,巴沙尔·阿萨德仓促登上飞往莫斯科的专机时,叙利亚的街头曾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
人群涌进总统府,拍照、搬走家具、把奢侈用品当作“胜利纪念”。反对派武装在清真寺高声宣告“新时代来临”,难民拖着疲惫的行李回乡,他们相信,十三年的内战终于结束。
然而,仅仅一年之后,子弹与炮火再次回到叙利亚的土地上。
枪声没有停息,只是换了开火的方向。

突然崩塌的旧政权
2024年11月28日,长期死守的阿萨德政权在阿勒颇方向出现全线松动。
“沙姆解放组织”发起“威慑侵略行动”,政府军几乎没有抵抗,不是撤退就是直接溃散。反对派一路南下,沿路几乎看不到军队,只看到平民在哄抢仓库与物资。
12月7日,有部队接到命令死守通往大马士革的要道,但士兵们不愿再为一个已经垮塌的国家流血,不少军官干脆带着家人直接逃离。
翌日中午,叙利亚总理贾拉利的电视讲话成为转折。他的声音发抖,语速紊乱:“与总统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晚……之后再也联系不上。”
克里姆林宫随后证实:阿萨德和家人已抵达莫斯科。
一切塌得太快,快得让叙利亚人误以为自己真的“获得了新生”。
短暂的希望:新政权的登场
随着阿萨德离开,大马士革由沙拉领导的“沙姆解放组织”掌权,试图在废墟中重建国家。
在外交上:
卡塔尔恢复停飞13年的大马士革航线,并提供天然气应急支援。
沙特呼吁国际社会解除制裁。
欧盟重新派驻外交官,德法意外长接连到访。
俄罗斯与新政权谈判,以粮食、能源援助换取塔尔图斯基地的使用与经济准入。
表面看起来,一切在向“正常化”方向推进。

但国内问题远比外交复杂得多。
内政困局:生活变得更艰难了
政府放开市场后,土耳其商品大量涌入,价格虽有所下降,但货币投放被严格控制,民众取钱难、交易困难。
大马士革街头流传一句话:
“骆驼只卖一叙镑,可我连一叙镑都没有。”
供电每况愈下,从一天十二小时掉到三四小时。医院停电手术被迫中断,人命变得轻如尘埃。
联合国数据显示:
90%民众贫困
70%需要援助
1300万人缺乏粮食
新政权并没有带来“好日子”,人们只感受到了新的困苦。
武装林立:旧仇未解,新怨又生
过渡政府试图整合十二支武装,要求它们全部解散编入政府军。
结果遭到一致拒绝。
德鲁兹武装坚称要保留自治权:“如果缴械,我们随时会被吞掉。”
库尔德武装掌握代尔祖尔油田,不愿交出经济命脉。
阿拉维派残余力量固守沿海,等待局势反转。
街头冲突、局部交火不断。
整个叙利亚逐渐变成四块互不服从、互不信任的版图:
地区控制者资源与力量特点东北部库尔德武装掌握叙利亚大部分石油和部分粮食南部苏韦达德鲁兹族武装完整的地方自治军事体系沿海塔尔图斯—拉塔基亚阿拉维派港口与俄军支持中部大马士革沙拉新政权名义中央政府,但力量有限每一方都不愿屈服,因为屈服就意味着灭亡。
屠杀与决裂:过渡政府的合法性崩塌
2025年3月7日,一座阿拉维派圣地被焚,引发连锁报复。仅三天时间,近1500名阿拉维平民遭到杀害,村庄被烧毁,清真寺被推倒。
很多施暴者是新政权下属武装,他们的家人在阿萨德时代受过迫害,如今借机报复。
调查委员会成立后,公布了死亡数字,却没有追究任何责任。
这件事如同一把刀,斩断了叙利亚最后的和解可能。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许多叙利亚人以为推翻阿萨德就会迎来和平。
可真正撕裂这个国家的,是族群仇恨、宗教裂痕、资源分配和权力欲望。
库尔德人想自治;
德鲁兹人不愿失去地位;
阿拉维派害怕被清算;
新政权想统一控制全国。
谁都不愿退让,而资源又有限,结果只能再次开战。
联合国叙利亚问题特使曾说:
“经济崩溃可以用援助缓解,但仇恨需要几代人才能消散。”
苦难仍在继续
一年前,叙利亚人说:
“只要阿萨德下台,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
如今,他们无奈地说:
“原来真正的苦难是从那天开始的。”
从高压统治到无序混乱,从贫困到更深的贫困,叙利亚百姓始终没有等来和平。
未来的叙利亚,会走向统一、分裂,还是更漫长的痛苦,没有人能回答。
但可以肯定的是:
这个国家已经伤得太深。
而伤口上,还在不断撒盐。真正的黎明,或许还需要一个时代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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